从那以后,公司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的闲言碎语。
有人说我仗着自己是小组长,打压新人。
有人说我嫉贤妒能,不肯教东西。
还有人说我心胸狭隘,因为一点小事就给人穿小鞋。
这些话传得有鼻子有眼,虽然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。
但那些躲闪的眼神和窃窃私语,已经足够说明问题。
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。
除了散播谣言,她还开始给我使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绊子。
比如,有一次部门开会需要一份关键数据。
她明明前一天就已经整理好,却故意拖到会议开始前一分钟才发给我,害我差点来不及打印分发。
再比如,客户那边更新了需求,她接到电话后,只字不提。
直到我向客户确认进度时,才发现信息出现了断层,不得不带着整个小组熬夜修改方案。
这些事情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重大损失,但就像鞋子里进了一粒沙,走起路来硌得慌,让人烦不胜烦。
每一次,我都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谨慎,一一化解了危机。
但那种被人从背后盯着,时刻提防着被捅一刀的感觉,真的非常不爽。
我一手带出来的人,如今却成了我在职场上最大的麻烦制造者。
这出农夫与蛇的故事,被我亲身演绎了一遍,真是讽刺。
那天早上,我到公司的时候,空气里还弥漫着咖啡机运作的低吼和打印机吐出纸张的清香。
我刚在座位上放下包,就注意到办公室里不寻常的骚动。
李雪像一只没头的苍蝇,在工位之间穿梭。
她的头发有些凌乱,平日里精致的妆容也花了。
眼眶红肿,一看就是哭过很久,而且没睡好。
她压低了声音,但那股焦灼和恳求的意味却穿透了办公室的背景噪音,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。
她先是凑到小张那里,说了几句。
小张为难地摇着头,指了指自己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表。
她又转向隔壁组的老王,老王听了没几句,就借口要去抽烟,匆匆溜了出去。
她像是在溺水,拼命想抓住任何一根可能漂过的浮木。
每一个被她问到的人,都用一种掺杂着同情和疏远的眼神看着她,然后用各种无可挑剔的理由拒绝了她。
大家或许会同情她的遭遇,但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工资去为她冒险。
终于,她的目光扫到了我。
那一刻,她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线希望的光,仿佛我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到我面前,双手撑在我的办公桌隔板上,身体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。
「清姐。」
她的声音沙哑,带着哭腔。
「你帮帮我,求你了。」
我靠在椅背上,静静地看着她。
我没说话,等着她继续。
「我爷爷……我爷爷昨天晚上走了。」
她说着,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,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,在她花了的粉底上冲出两道狼狈的沟壑。
「家里人刚打的电话,让我赶紧回去。」
「我……我得回去。」
我心里没什么波澜。
「我去找了孙经理请假,」
她哽咽着,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「他……他不批。」
她的叙述很混乱,但我还是拼凑出了全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