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落。她越是这么说，我心里的愧疚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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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半天才缓过来，所幸林悦没事，我重新站直身体。

伸手去推老巫婆，语气里不自觉带着怒气：「死老太婆，给我滚开！闲得没事就去公共厕所舔马桶，别顶着一张臭嘴在这儿发疯！」

「我是你长辈，你敢骂我？」

她顺着我的力道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哎呦哎呦开始叫唤。

「来人啊，救命啊！打人呐。」

「这小贱人伸手推我，我腰都快摔断了！大家都亲眼看着的，等警察来了，可一定要帮我作证啊！」

她声音洪亮，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。

面对这种老泼皮，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比她更无赖。

我也往地上一躺，开始发疯。

「救命啊！这老太婆推我把我腿扭断了，我好痛啊！大家快帮我报警，把这个凶手抓起来！」

我声音比她更洪亮，叫起来也更逼真，扑腾过程中不慎又踢到受伤那只脚，剧烈疼痛逼得我脸色惨白，看上去真像受了重伤。

周围人分不清真假，已经有人掏出手机报警。

老巫婆也被我逼真的演技吓到，一骨碌站起身，结结巴巴推脱责任。

「不……不关我的事啊，你们都看着，我可没推她，是她自己摔倒的。」

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，冷笑着看她：「你不是说自己腰断了吗？怎么现在站得好好的？」

老巫婆做戏被拆穿，脸色比抹了锅底还黑。

我实在没心情继续和她扯皮，怀里的林悦抖得不成样子，连呼吸也急促起来。

我抱着她一瘸一拐奋力往外走，尽量放缓声音，柔声安慰。

「别怕，别怕，她伤害不了你，我会保护你的。」

老巫婆在这个小区名声一直不太好，好多人都知道她撒泼打滚的性格，这会儿谁也没搭腔，纷纷给我俩让路。

她见没人理她，气得不行。看见我对怀里林悦的在意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，冲过来拽林悦的手。

「不行，不准走，今天不给我个交代，谁也别想走。」

「你就是这个小贱人找的新东家吧？一直捂着脸算什么意思，见不得人吗？」

「倒也是，能看得上这种吃里扒外的小贱人的主子，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！我倒要看看，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！」

林悦自从生病后对陌生人的接触敏感到了极点。

我刚来的时候都花了好久的时间，几乎耗尽耐心，才让她一点一点接纳我的存在。

老巫婆的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
我心里慌的不行，伸出好的那条腿想把她踹开，没想到林悦先一步做出反应。

她惊声尖叫着，抬手胡乱挥舞，紧接着狠狠一耳光打在老巫婆脸上。

啪——

一声巨响，周遭空气都凝固了。

紧接着就是杀猪一般的惨叫声。

林悦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，她整个人疯狂挥舞着四肢，对面前的人又打又踹，嘴里怒吼着，「滚开，滚开，不要碰我！」

表姐婆婆就这么猝不及防，挨了好几脚，半边脸都被打肿了。

她又要发作，人群身后传来怒吼声。

「你们都在做什么？」

是林霜。

还有她身后的一众黑衣保镖。

6

她刚进小区，就听到动静，带着保安赶过来。

我费力将发狂的林悦搂进怀里，轻声安慰。

「没事了，没事了。」

在我的安抚下，她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。

周围人纷纷撤退，只剩下表姐婆婆坐在地上，半边脸肿起。

面对一群黑衣壮汉瑟瑟发抖，怂得一句话也不敢说，一点也不见刚才嚣张撒泼的样子。

经过家庭医生简单检查，我的脚只是扭到了，万幸没伤到骨头，手臂上的擦伤也不算严重。

我立刻向林霜道歉。

「今天的事怪我，我原本只是看天气好，林悦状态也不错，想着带她出去散散步。」

「我没想到会在小区碰见那个老巫婆。」

心里除了对林悦状况的担忧，更多的是自责。

林霜这么信任我，结果因为我的失误，林悦差点出事情。我都不敢想，今天要是真出什么意外，我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

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被辞退的准备了。

林霜就这么定定看了我半分钟，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。

她还没来得及说话，身后想起另一道女声：「姐姐，不行，我不准你辞退她。」

林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，看样子她的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下来，我默默松一口气。

她走过来揽着我手臂，冲林霜撒娇：「姐姐，我好不容易习惯了梁晓待在我身边，你能不能别辞退她？」

「今天的事情不是她的错，那老太婆来扒拉我的时候，她一直都在保护我。」

「而且……」她低着头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难过：「自从有了孩子后，我感觉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，甚至有时候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几分。」

「但是今天那老太婆朝我冲过来的时候，我看着梁晓挡在我身前，过后还一遍一遍安慰我，让我别怕，我好像突然就清醒了。」

「我忍不住想，当年我被渣男欺负的时候，要是也有这么一个人挡在我身前，我是不是就不会遭受那些折磨。」

她一边说着，眼泪也控制不住滴落。

她越是这么说，我心里的愧疚更重了。

富婆姐姐噗嗤一声笑出来：「哭哭啼啼做什么呢？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辞退她。」

「我说你们俩对我的信任度也太低了吧。」

「啊，真的吗？」林悦瞪大双眼，一滴泪珠挂在脸颊上，要落不落。

「当然，」富婆姐姐傲娇一笑。

「这可是我踩点好久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挖过来的，怎么舍得轻易就让她走。」

她抬手擦掉林悦脸上的泪，又转头看向我：「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待着，至于你那个表姐和她婆婆那边，放心，我会帮你处理好的。」

我知道林霜的能力和手段，都不是我所能企及的。她放出话愿意帮我的忙，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