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梓阳开着那辆老旧的吉普车,车载音响里放着慵懒的希腊民谣。
海风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,带着咸涩的自由感。
“第一次带人来这里。”
他突然说,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拍:“平时这里只属于我的画架和酒瓶。”
我转头看他,发现他耳后有一道细小的疤痕,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。
注意到我的视线,他笑着解释:“十五岁和渔船缆绳打架留下的纪念。”
那天我们并排坐在悬崖边,画布上的颜料被风吹得干得很快。
金梓阳的画风大胆热烈,用色像他这个人一样充满生命力。
而我习惯性调出的灰蓝色系,在他的调侃下终于掺进了明快的橙红。
“你看,那艘船正在驶向克里特岛。”
他忽然用笔杆指向远处的海平线:“明天这个时候,船上的人会闻到岛上柠檬树的香气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魔力,让我第一次注意到原来世界可以这样鲜活。
回程时下起了太阳雨,我们躲在吉普车后座分享他带来的葡萄干面包。
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小河,金梓阳突然凑近,轻轻摘掉我发间沾着的草屑。
“你睫毛上也有颜料。”
他的呼吸扫过我的脸颊,带着面包的甜香。
圣托里尼的落日像一场盛大的燃烧,整片爱琴海都浸在熔金般的光辉里。
金梓阳支着画架站在我身旁,衬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“这里的日落,比我想象的还要美。